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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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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中原百姓躲避戰火,紛紛遷入,為感念菩薩恩德,芙蓉城隨處可見觀世音菩薩的廟宇。

柳含煙對三人道:“我們就在這芙蓉城稍作休整,再上路趕往敦煌吧。”

眾人都很是讚同,宮青青一馬當先,騎著玫瑰奔越而去,林驚鴻緊隨其後。彩旗和柳含煙策馬跟隨。

四人打馬行了半日,只見山勢險峻,道路狹窄。彩旗頻頻敦促宮青青和林驚鴻小心騎行以免摔到懸崖之下。

那山路蜿蜒入雲端,宛如羊腸,四人魚貫而行。忽見前面路上出現兩頂竹轎,那竹轎用兩根楠竹綁著一張竹椅,一前一後由四個黝黑壯漢擡著,在山道上晃悠慢行。

彩旗看去,只見前面那頂竹轎上坐著一個錦衣公子,手裏揮著一柄乾坤扇。那錦衣公子粉面俊俏,看不出年紀,約莫二十三四歲。後面那頂竹轎上則坐著一個美嬌娘,打扮得是花枝招展,手裏玩弄著一只白玉短笛。那美嬌娘柳眉杏目,端的是狐媚妖嬈。

那美嬌娘聽聞後面馬蹄聲,回頭看時,一眼瞥見了柳含煙,不禁眼光流轉,滿臉似水柔情的盯著柳含煙媚笑。柳含煙依被看的有些不勝厭煩,轉過頭去。

美嬌娘卻吃吃嬌笑起來,整個山道上都是她魅惑的笑聲,端的是攝人心魄。坐在前面那錦衣公子笑道:“杏娘,看來人家不領你的情啊,你看旁邊不是還有一個漂亮的男孩兒嗎?”

杏娘嬌聲道:“那男孩兒美則美矣,可惜太嫩了些。卻是無味。”

錦衣公子回頭笑道:“我卻不覺得,大有大的好處,小有小的妙處。你說是嗎?馬上那二位姑娘!”說罷用乾坤扇掩住半面俊臉,只露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看著彩旗和宮青青。

宮青青怒道:“你這是找死。”說罷便想揮動馬鞭,恨恨的抽在那滿臉脂粉的臉上。卻被柳含煙一把攔住,柳含煙道:“不必多事,我們走吧。”說罷拉起宮青青就走,彩旗和林驚鴻隨後,四人小心的越過兩頂竹轎,走到前面。

身後那錦衣公子和杏娘浪蕩笑聲不止,彩旗充耳不聞,林驚鴻卻是面紅耳赤,宮青青恨怒不已,柳含煙雖厭煩,卻強壓怒火,四人權當沒有聽見,策馬下山而去。

四人進得芙蓉城,只見芙蓉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那些守衛都是芙蓉城甲兵,一個個全幅鎧甲,佩刀箭弩均一一齊備。那些甲兵一個個面色冷漠,毫無表情,隨意攔下過往行人和車馬肆意查驗。遇見瓜果小販,則隨意順手就拿幾個丟給同伴吃了。百姓個個面色麻木,毫無表情。

彩旗低聲問柳含煙道:“早就聽聞這芙蓉城是人間錦繡,河山豐腴,百姓富饒,怎麽今一見之下,卻是這般死氣沈沈?”

柳含煙低聲道:“這紅塵中事,諸般難以順遂,你我就不必多事了。找個客棧好好休整休整,先送宮青青回幻音閣,再查探那番僧行跡要緊。”

林驚鴻見這芙蓉城芙蓉花美,城池壯闊,卻一派死寂,絲毫沒有滴水城的人間煙火繁盛熱鬧景象,也不由得感嘆兩者差距之大。

四人尋得一處客棧,名曰:“如歸客棧”,看上去倒還幹凈。客棧門口的店小二見有客人來,忙堆笑著迎上來,詢問道:“四位客官是住店呢還是打尖?”

彩旗道:“我們住店,麻煩小二哥給我們四間上好客房,另外把我們的馬匹牽去好生餵養照料。”

店小二唱聲諾,早有牽馬的過來幫忙牽了四匹馬去後院馬圈餵草料和洗刷。林驚鴻則四處好奇的張望。宮青青則上前挽住柳含煙的手臂往裏走,四人隨店小二進到客棧之內。

四人在客棧之外只見客棧朱漆粉墻,甚是光鮮,進門卻見客棧內部甚是陳舊,不過還好倒是幹凈。

彩旗奇怪的問道:“小二哥,你們這客棧外面裝飾一新,怎麽這客棧內卻陳舊不堪啊。”

店小二道:“一看四位客觀就是外地來的吧。你們卻有不知,我們這芙蓉城城主的小舅子掌管著城內道路城墻休整工程。他為了多賺錢,硬生生的把好端端的城內道路撬了重新修過。一會又要外面把沿街一面的店面招牌房屋外墻都整齊劃一的裝修一番,你說他裝修就裝修吧,卻要我們家家分攤銀錢。常常是修了東街,又修南城,弄得我們是苦不堪言,賺的銀兩都被攤派一空,只好由得這內部陳舊了。”

聽得店小二胡說,旁邊店掌櫃吼道:“你個不知死的東西,胡言亂語什麽呢?”

店小二被掌櫃的一吼,訕笑道:“不過客官放心,我們客棧內部雖說是陳舊些,我們倒打理的很是幹凈,飯菜也是一等一的新鮮美味,客官但請寬心住下,保證賓至如歸。”

彩旗和柳含煙不曾出過滴水城,如今剛一出山,就見這以富庶著稱的芙蓉城民生艱難。也不免感慨。林驚鴻還是一個孩子,不谙世事,聽店小二所言,也不免有些憤怒。那宮青青年紀雖小,卻自小到處游玩,是早已看慣了這人間事態,不以為奇。

西域,黃沙彌漫之下,一條寬闊的黑河呈環形。

水域之內,一座座黑黢黢的山峰林立,怪石嶙峋。

黑河邊,一個紅袍番僧臨水站立,他旁邊跟隨著一個臉色煞白的侏儒。番僧盯著那平靜的黑水,只見一只飛鳥自黑河上空飛過,然後就直勾勾的跌落水中,連水泡都沒有一個就徑直沈入水底。

那番僧和那臉色煞白的侏儒正是在滴水城外攻擊林驚鴻和彩旗的二人。番僧舉起左手,撥動念珠,念了一串密語。不多時,黑水對岸就駛來一條白船,船頭站著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鬥篷內的撐船人,那船頭矗著一個骨頭架子,上面掛了一盞白色燈籠,燈籠透著藍幽幽的光芒,看著甚是可怖。

那番僧和那侏儒也不說話,徑直走上船,船就在黑水上默默駛向對岸。那船行之處,水波不驚。

很快,那條白船就將番僧二人載到對岸,待番僧和那侏儒上岸之後,那條白船竟在黑河之上憑空消失了。

黑河這邊,那一座座黑黢黢的山峰之上沒有一顆植物,甚至連一只飛鳥都不見,更別說別的活物了。

番僧和那侏儒徑直走向那黑黢黢的山峰,兩道像刀一般鋒利的巨大山巖矗立兩旁,中間卻有一道巨大的石門。

番僧舉起藤杖,在石門上敲了三下,石門忽地隆隆開啟。走出來兩個高帽滿面白*粉的女人,一胖一瘦,胖的穿著黑衣,瘦的穿著白衣,手裏揮著哭喪棒。那二人卻是當日攻擊孤雲真人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向那番僧點頭致禮,道:“鬼王駕下黑白聖使見過活佛尊駕。鬼王已恭候尊駕多時,這就請尊駕隨我來。”

番僧冷冷的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還了禮,便隨那黑白無常一道進入石門。四人進入,石門自隆隆關閉。

進入石門後,通過一條悠長寂黑的通道,通道每隔一丈之地就有一盞骷髏燈。骷髏燈之上染著碧綠的鬼火,照得四人宛如鬼魅,那通道則像地獄甬道。

四人走了良久,前面豁然開闊,卻是一巨大洞穴,那洞穴上不見光,下延伸自地底,似乎直通九幽。那洞穴底部巖漿翻滾,映的是整個洞府暗紅似血。

那條甬道沿著石壁環繞直通底部,黑白無常道:“活佛尊駕請。”番僧則又隨那黑白無常隨著甬道緩步而下。

不知走了多少時辰,來到一處平坦之地,地上建築均是黑色巖石建造。那建築頗為宏偉壯觀,兩根黑色石柱支撐著一個牌坊,上書秦廣殿。逐級而下每一層分別是楚江殿,宋帝殿,五官殿,閻羅殿,卞城殿,秦山殿,都市殿,平等殿,轉輪殿。

黑白無常在前引路,道:“活佛尊駕,請。”

番僧和他弟子又緩慢跟隨黑白無常通過十殿,最後來到地下最深之處,那出所在甚為開闊,地上鋪著黑色石磚。開闊地下就是熔巖翻滾,偶爾都有一兩滴巖漿飛濺落在黑色石磚之上。

那地面正東方向安著一把黑玉大椅,椅子上裝飾以惡龍火焰之紋,鑲嵌著無數顆猩紅寶石,很是氣派。只見那黑玉大椅上坐著一個渾身裹在黑色鬥篷裏的男人,那男人罩住頭,臉上帶著玄鐵黑面具,面具上鑲著金色紋飾。

黑玉大椅兩邊隔著一丈遠的地方安放著四張小一些的黑玉座椅,一邊椅子上坐著一個赤發青面,滿面剛髯的兇煞大漢。一邊黑色椅子上坐著一個枯瘦矮小,狀若猢猻的老者。

那黑玉大椅上坐的乃是鬼王沃石,赤發大漢則是赤焰教奎木狼,枯瘦老者則是枯木門這代掌門言貞。

鬼王沃石道:“桑吉帕姆大師,我們等你很久了。”

番僧桑吉帕姆微微頷首,算是致禮了,道:“貧僧見過見過鬼王聖駕。”

鬼王沃石道:“大師請坐。”

桑吉帕姆將藤杖遞給他那侏儒弟子,道:“由咜,一旁等候。”由咜接過藤杖,走出巖石暗處恭敬站立。桑吉帕姆則挨著奎木狼坐下。

沃石道:“帕姆大師,我們兩番襲擊,意圖得到那個孩子。都不曾得手,你此番出手可有好消息帶來?”

桑吉帕姆道:“我在滴水城本已捉住那小娃兒,不想卻被一神秘女子救走。”

奎木狼道:“桑吉帕姆大師,你反覆讓我等一定要拿住那小娃兒,可這到底於我們的大業有何幫助,還請明示。”

桑吉帕姆道:“我也不敢十分肯定其中緣由,但是那小娃兒既然和九天大帝有關,我想那肯定就和昆吾劍有關了。”

言貞陰笑道:“我道桑吉帕姆活佛有多大能耐,虧你枉活了這麽多年,不想卻也是一知半解,兀自浪費我等時間。”

桑吉帕姆慍怒道:“言貞,若不是念在我和枯木門有一段交情,只怕你如今都還在烈火島鬼火之中受盡煎熬,哪裏還有空閑來這裏嘲諷於我。”

沃石勸道:“二位不必爭執,我們既然結成同盟,就該精誠一致。桑吉帕姆大師,那昆吾劍有何妙處,那九天老鬼和昆吾劍又有何關系。”

桑吉帕姆道:“我懷疑那九天大帝很可能是昔年青帝後人,如果他真是青帝後人。那麽得到昆吾劍,就可以號令青帝十萬神兵,有青帝十萬神兵,則天下唾手可得。”

言貞冷冷道:“即使那九天老鬼真是青帝後人,就算昆吾劍可以號令青帝十萬神兵,可是你我都不知道那小娃兒和九天老鬼到底有何淵源,那小娃兒於我們得到昆吾劍又有何幫助,就算我們抓到了那小娃兒,卻又有何用?”

桑吉帕姆道:“我們如今雖尚不知其中玄奧,但是九天當初費盡心力將那小娃兒送上姑山,肯定大有緣由,若我們先他得到那個小娃兒,則可以作為籌碼,或者和他結盟,或者待昆吾劍現世,我們在乘機奪取。”

沃石道:“桑吉帕姆大師果然是深謀遠慮,就此說定,我們既然達成同盟,定要將這些年所受苦難十倍百倍討還,還望大家以後精誠一致。”

桑吉帕姆,奎木狼和言貞都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卻說林驚鴻,彩旗,柳含煙,宮青青四人在“如歸客棧”住下,安置好行禮,來到大堂吃飯。

彩旗喜歡清淡,店小二推薦了一道錦繡芙蓉。宮青青卻喜歡辛辣,自己點了一道麻辣水煮魚,一道辣雞丁,又要了一道烤小麻魚。林驚鴻則隨意點了兩個青菜,柳含煙外加了一道兩個下飯葷菜,一壺大曲,一壺毛尖。

不多時,菜就上齊。原來那錦繡芙蓉卻是芙蓉花用開水膽過之後清炒雞柳,看著顏色鮮艷欲滴,吃著清淡爽口,彩旗吃後甚是滿意。而那小麻魚卻是深山寒水裏長的野魚,只因那水極度寒冷,加上終年不見陽光,所以那魚長得細細長長,渾身麻點,將之烤得刺都酥脆,吃來甚是美味。

林驚鴻偷偷道了一杯大曲給自己,喝了一小口,誰知幾乎辣掉了舌頭,忙將剩餘的大半杯推給柳含煙。卻見宮青青嘲笑的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柳含煙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宮青青看著柳含煙神色,道:“怎麽,不服氣!來,我們幹他一壺。”一瞬間,宮青青的飛揚之態又顯露無疑。柳含煙無語,低頭吃菜。彩旗則莞爾不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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